@我是DM,通用低级格式化程序,人类硬盘的终极武器。
很少有人知道我,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,但我知道我曾经拥有的辉煌。10年前,每一台电脑,每一块主板里,都隐藏有我的身影。我格了很多硬盘,但是没有一块硬盘知道我出手有多块,因为凡是见过我的,都已经不再有任何记忆。然而那时候每一位剑客,都知道我是他们最后的依赖。 我以为我的一生,不会再有改变,永远寂寞的隐居在BIOS里。 直到有一天。 比尔成了武林盟主。 江湖的秩序需要改变,每位剑客的行为规范,都应当遵守痔疮95条。他说。 一批又一批的白痴剑客涌现出来,直到他们充斥了整个江湖。他们对痔疮倒背如流,却不知过去的规范悼思为何物。 低格是什么?有一位年轻剑客忍不住问道。所有的剑客面面相觑。 他是我的前辈,但是一旦他出手,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控制他了。Format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。 年轻的剑客们感受到极大的侮辱,他们做了一个决定,把我逐出了BIOS。未知世界对他们来说,又少了一部分。 这就是现在的江湖,一个正在堕落的江湖。 现在的我,大部分时间呆在硬盘厂家无所事事,只有最资深的工程师,才能让我出手,比如今天。 这是一块st380021a,容量80G,我读到了第一行。 内有5G的隐藏文件,我读到了第二行。 。。。。。 我读到了久违的阳光。 我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跳动的颗粒。 我读到了ibm-djsa220。 我读到了她的游记。 我读到了smth上和我一样老的joke。 我读到了他/她的心。。。。 。。。。 我流泪了,我无法读下去。。。 故老相传,我是硬盘最无情的杀手。普通的杀手,只是摧毁她们的肉体,而我,却消灭他们的灵魂。 什么时候,我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? 。。。。。。。 “报告硬盘状况”。老工程师不耐烦了。 。。。。。。。 。。。。。。。 。。。。。。。 。。。。。。。 physical damage, totally unusable. @我是一台的电脑的机箱,嗯,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叫自己什么,反正这台电脑里面的大大小小的零件,别人一般都看不见,如果需要看看什么东西的时候,按照我们这的规定,必须先通过我才能转达。
当然,我并不是我们电脑权利机关——他们只是通过我找人而已,你们可以叫我前台,外壳这个名字呢很土,但是也算是对的,呵呵。其实我几乎算是这台电脑的各种零件里面最不值钱的一部分了。我和cup的身家几乎相差20-100倍,有的时候我也是很奇怪的,同样是一块铁,差别咂就这么大呢?
不过当外面的人来看我们这台电脑的时候,我就最喜欢听那些政府官员模样的人说:看,你这电脑真得不错阿。其实他只是看到我的漂亮外表罢了:),他们才不知道我们电脑里面的零件一个个都是奇模怪样、灰头土脸的呢,呵呵。
我所知道的这个世界上,真的有很多人,评价一台电脑仅仅通过他们对我们这些机箱的印象,而不是每个人了解一台电脑时,都会很内行地问:cpu是哪个厂家出来的?cpu什么学历阿?内存性能怎么样?主板架构好吗?什么???主板是从XX厂家来的阿,那兼容性一定不怎么样,我听说XX厂家阿…………嘘,这些话别和别的零件说啊。
我平时的任务,再还有的,就是保持电脑的外观整洁了。这是我的工作的重要一部分阿,所以我喜欢上班的时候也偶尔照照镜子,化化妆阿什么的。对了,我不知道桌子上那些书本为什么看到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,同样都是女孩子,为什么他们不喜欢照镜子化妆呢。 她们一定是嫉妒我:(
和我聊得来的,说来惭愧,就只有抹布了。她不是属于这台电脑的,她为整个桌子服务,偶尔还会去别的桌子帮忙。她闲着得时候,就会主动找我聊天。她很羡慕我,我看得出来,她总是耐心听我说我的电脑或者我的有趣的事情,等我说累了,让她自己说的时候,她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。要说她也就总是反复说,她有个朋友的女儿,在一个贵妇人那做手绢的工作,是如何如何的显耀和高贵。我这时总是在心里想她真逗,把我们大家都不可能做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乐子,如果不是她的年纪太大了,我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。 @我没有好朋友,我和硬盘内存他们虽然在一台电脑上面工作,但是我和他们真的很不一样。我不知道他们整天在黑屋子里面神秘习习的捣鼓什么。偶尔我也想和他们搭搭话,这时内存会说一些漂亮话,但是没有什么用,硬盘总是先笑笑,然后就不说什么了,最坏的就是cpu了,我和他说话,他总是不但搞不清我是做什么的,而且一看我身上别说数据线,连根电线都没有,扭头就走了:(
哼,我不知道他们身上那些鬼数据线贵电线有什么好的。比如说声卡吧,刚来的时候听说是在什么名牌厂家里. 面用了很长时间才培养出来的,身价特别贵,专门处理什么什么工作的专家,数据线什么都先不说,光为了他装驱动都花了主人两个小时。结果一开始工作,整个房间里发出鬼一样的叫声,气的我们主人再也没有用过他。只不过后来来了一个主人的朋友才重新用他,说以前工作不好只是喇叭的问题,换了一个喇叭。我看八成只不过给替声卡一个台阶下吧,像我这样的,别看只用几颗螺丝钉就安装好了,从来都不会工作失误,哼机~~~~~
说到硬盘,他身上也有很多的数据线阿什么的,但是他就还好,从来不为这些鄙视我。他很厚道,什么工作短时间不好做大家都会推给他,好做的cup都分给内存或者别人做了,声卡阿,显卡啊什么的也都总是欺负他。我对他说你身上同样这么多数据线阿电线阿,你为什么不反抗阿,他总是笑,也许这就是所谓性格吧,我想。
终于有一天,他们几个在开会,网卡反复对cpu说:主人现在需要下一部电影。CPU就很为难地劝硬盘再挤出一些空间出来,硬盘已经连续工作几个月也没有休息了,红着脸说可能放不下,但是鼠标和键盘两个对此都是不依不饶。我看到他们两个就气坏了,不就是总裁看电影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歇歇了,这群小零件阿!!我跑进去,大声说 :硬盘大哥,什么东西你那要是放不了,你放我这我替你看着吧。整个电脑沉默了半分钟,然后爆发了这电脑有史以来的最大的哄笑声。
我哭了。不光是为了他们笑话我,还因为硬盘事后连安慰我的一句话都没有。抹布暗地里替我搽眼泪都好几天了,不过后来,我就很快原谅硬盘了,也包括其他的零件。我不是一个有记忆力的零件,我和硬盘不一样,他总是心里装着很多很多的事情,抹布说,那些事情多的惊人,比桌子上所有的书加起来都还要多。我不知道那些破破的书里面有多少事情,但是我相信抹布的话。抹布看上去很脏,但是她其实知道很多。
我原谅了硬盘,但是还是为他的忧郁感到难受。后来抹布对我说,我心里的难受之所以是因为积累一点静电,她细心地擦擦很快就发泄出去了。但是像硬盘,那些电都通过那些线流到他的内心深处,很难被宣泄出来。抹布叫不出那些线的名称,也分不清用途,但是她看的出来,那些线里面流的都是痛苦。她说cpu阿,内存阿这些零件,痛苦来的快释放的也快,只有硬盘这种性格的零件才会把痛苦埋藏在心里。抹布还说,像硬盘这样的零件,就算你去擦,他也未必能够把痛苦释放。 @我不是抹布,也不能释放硬盘的内心的电,以后我就不和硬盘说话了,但是我一直默默关注他的变化。我想我和他是永远不可能联在一起的,但是我看到他沉默的面孔还是真替他难受。有时候想,有一个零件能让他快了起来该多好啊:)
有一天,一个漂亮的女孩来拜访我们主人,她带来完全不同的一台电脑。我只看见她的电脑那么薄那么小,外表看上去那么漂亮那么苗条那么光彩照人,我一直对自己外表的自信都动摇了。抹布也和我一起挣大了眼在旁边惊讶地看,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电脑,她本来想上去给他们服务,结果被他们的女主人礼貌地制止了。我特别注意地看那个电脑的外壳,身上倒也没有什么电线数据线阿什么的,但是我看得出来,她肯定也是从一个很有名气的厂家用了很长时间才培养出来的,所以她的表情总是带着那么一丝高傲,她和他们电脑其他零件也不像我这么生分,她可以很轻松地和他们有说有笑的,这就是气质吧,我想。
很快,一件更令我嫉妒的事情发生了。主人在他们电脑和我们电脑之间联了一根线,突然,我惊讶地发现硬盘特别高兴起来。他那几天很活跃,话也特别多,甚至主动要求声卡放歌,当然,偶尔莫名其妙问我:你觉得他们的电脑怎么样阿。抹布对我说,只有可能他遇到了他能理解也能理解他的人。我就不理解,抹布她和我一样不能读懂到那根线里面传递的是什么内容,她怎么能这么瞎猜。那几天,我拼命地想读懂那根线里面流动的是什么,为什么会让硬盘这么兴奋,但是我看不到,而这么做的结果,只不过让我心里的静电慢慢积蓄起来。
我心里的嫉妒开始疯长,我觉得硬盘肯定是看上他们电脑的外壳了,我对抹布说他们电脑的外壳真是臭美,薄薄瘪瘪的,黑不溜秋的,有什么好看:(,抹布也很同意我,我又接着说硬盘也很不好,硬盘真*,真贱对于我们零件来说是很难听的话,抹布就让我别说了,然后轻轻地擦着我。我只希望这日子早点结束。
终于等到结束了,一天,那个电脑的女主人蹦蹦跳跳地来拔那根线,手一碰到我身上就对我主人说,你这电脑土死了!什么,她要他换掉我们,我懵了,她还对他做了一个鬼脸?恶心:( @但是后来很快,主人真的决定要换电脑了,大家要散伙了。我看着他们不再整天开会,而是忙忙碌碌找自己的前途,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。我没有什么事情做,我哪儿都不想去,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硬盘,度过我和他最后的时光。
主人看上去对别的零件都不在意,就是对硬盘特别客气,好像是希望从他那弄一些什么东西转移到新电脑上。我不知道硬盘心里面那些比书还多的东西是什么,但是从来没有看见硬盘的脸那么红过。
难道剥夺他的一些记忆比把一些工作强加给他还让他难受?
后来硬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,主人弄了一通宵,好多主人的朋友都来帮忙也没有办法。天亮的时候主人发怒了,说要format了他,后来又扬言要砸了他,最后还是决定把硬盘送废旧店回收。
硬盘走那天,我被拆下来,放到一堆杂物中间,没有见到他,也没能送他。抹布见了他最后一面,抹布告诉我主人最后还是动了感情了,让抹布好好把硬盘擦了一遍。硬盘用最后的机会对抹布说,他既不恨主人也不恨其它任何零件,他也再没有更多的遗憾,他说只恨他有太多的记忆,也就有太多的期待。他说他愿下辈子做个比我更大机箱,可以在我外面好好保护我。
再后来,抹布也把我擦了一遍以后,我也离开了,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们。 @我是一块可擦写内存,住在一个脏了巴几的台式机里。机器里还有内存,硬盘,cpu什么的,他们管我叫BIOS,我觉得他们真的是没什么文化,BIOS只不过是我记住的一些内容,我的名字可不是这个!照此逻辑我也可以管硬盘叫DOS什么的,什么事儿啊!所以我不大爱搭理他们,一般干完我自己的事我就去睡觉,或者冷冷的旁观他们忙来忙去,有时高兴了也聊两句,有什么办法哪,我爸爸说过,朋友是不可以选择的,而且朋友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。
内存是个饶舌的家伙,整个机箱里就他的话多,总是很快乐的样子。通常这种快乐都来自于浅薄,内存就是个浅薄的家伙,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去,就算犯了什么大错误,让他睡一小觉也就没事儿了。硬盘就不一样,什么都记在心里,也不管有用没用的,还经常装深沉,据说这样子的男人反而很讨小女生的喜欢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
有时我也觉得我自己的心理可能有点问题。机箱里本来就是一个阴暗、闷热和吵闹的地方,实在让人的心情很难好起来。我怀念我父亲母亲他们那个年代,那时的可擦写内存们过一段时间就有机会去休假,可以在海边晒晒阳光,原来身体有点儿小病小灾的也就好了,回来后就像换了个新人,一个个看起来都精神焕发、神采奕奕的。可现在我们的老板根本就不给我们休假的机会!如果有病就先给我加上比平时用的高好几倍的电压,然后再跟我review,每次搞得我都是痛不欲生。
这样的生活过阿过的,好像也没有什么尽头。直到有一天。
这一天的开始就与众不同,我正在睡觉,突然一股异样的电流把我唤醒,电流里有我从未感觉过的成分,一种柔柔的东西,与平常习惯的粗暴与生硬完全不一样。我睁开眼睛,原来机箱里来了一个新人,是一块漂亮的IBM笔记本硬盘!她的漂亮和精致让人窒息,说话也是柔柔的,非常好听。我高兴地跟她打了招呼,我们聊了一会,然后我又把她一一介绍给我的朋友们,那天我说的话一定比平时多了好多倍。看得出每个人都很喜欢她,就连那个没什么头脑的CPU老大也很喜欢她,虽然他还是象平常那样忙得晕头晕脑的,也时不常没话找话地跑我们这儿来。内存当然不用说了,像个跟屁虫一样围着IBM硬盘转来转去,喋喋不休的。只有我们的硬盘兄弟还是那幅深沉的样子,估计是有点自惭形秽吧! @接下来的几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,每天我总是第一个跟IBM笔记本硬盘说早晨好,再陪着她去做早操。她不管是做操还是工作,总是轻轻地哼着好听的曲子,我如果不说话就静静地听,内存说我忙完自己的怎么不去睡觉,我也没理他。
但我渐渐地发现情况有点不对。好像IBM笔记本硬盘对本不大理她的硬盘兄弟发生了兴趣。他们开始聊得越来越多,IBM笔记本硬盘有很多我们没有听说过的经历,快乐的不快乐的,她都告诉了我们的硬盘兄弟;硬盘就安慰她,讲些酸酸的道理,有时还讲笑话给她听,他们就一起笑阿笑的,我从来不知道硬盘兄弟还会讲笑话。我感觉一阵心痛,我知道我是在嫉妒他们,虽然我有点不愿意承认。
接下来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,我试着跟笔记本硬盘说说我的心事,但她好像根本没听懂,我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得更明白。机箱里也安静了许多,只有硬盘兄弟每天象换了一个人似的。
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,IBM笔记本硬盘没有告别就离开了我们,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。我倒是很快想通了,命中注定不是你的,争也没有用,虽然有的时候想起那个优美的身影还是有一种隐隐的心痛。不过硬盘兄弟的情况却越来越不正常,我知道他不能忘记笔记本硬盘,我有点幸灾乐祸,又有点可怜他。我们劝他有些事情该忘就忘了吧,也许IBM笔记本硬盘是个轻浮的女孩儿,可他不听我们的,我们只好看着他一天一天消沉下去而束手无策,似乎只有回忆能让硬盘兄弟硬撑着活下去。
一天我突然发现一阵骚动,硬盘的脸涨的通红,我问内存,他说硬盘接收到了删除笔记本硬盘记忆的指令,我知道硬盘宁死也不会删除掉那些记忆的,那是他生活下去的勇气,但我也知道他没有办法抵抗,因为有许多办法可以消除掉那些记忆,甚至所有记忆,让他像个白痴一样。我看着他在挣扎,其它兄弟们乱作一团。我知道,也只有我知道,这里只有我能帮他。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帮他,也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,如果他丧失了记忆?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!
。。。。
一阵钻心的痛楚传遍了我的全身。
。。。。
后来的情况正如我预计的那样,硬盘被低格了,而IBM笔记本硬盘又回来了,但硬盘兄弟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了。我感觉到含着笔记本硬盘泪水的电流,我麻木地按照我预先想好的计划开始工作,尽量不去想为什么。谁也没有注意电流里的泪水也有我一份,(这样更好,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。)大家只看到硬盘兄弟又恢复了记忆,看到笔记本硬盘带泪的笑脸。
。。。。
谁让我们是朋友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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